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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五十章競爭的重要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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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五十章 競爭的重要性

“我總在想徐九,少女天真,有些小脾氣也是可愛,家裏慣縱著,從小在齊國大長公主身邊兒長大,有什麽事兒都有家裏人給她擋了。待到一出嫁,遇上了事情就慌了爪兒,不知道怎麽辦好了,一步錯步步錯。又遇上了蕭十七那個傻貨。有幾個丈夫有耐心教導妻子跟他一起成長的呢?這不就吃了虧了?徐四可不是看著徐九傻天真就讓步的人,終於弄得要廢後。這要不是蕭十七短命早亡,徐九會有個什麽下場,不用我說你也能看得出來了吧?”

池修之驚訝地張張嘴,笑道:“說得也是。”

鄭琰又嘆氣了:“其實二娘我見過,就是活潑了些,小小年紀,哪就能看得出有多兇惡來呢?怕只怕徐九再慣著她,小脾氣慣成了驕橫,怕不好相處。”

“那也不怕,”池修之倒看開了,“又不是要上趕著送給徐九的閨女當同學。你說的也是,孩子沒個伴兒,沒有了磨練,長大以後外面的人可不會讓著他們。”

池修之野心勃勃,他心中有一個願望:振興家業。雖然不喜歡世家各種裝,但是作為一個男人,雄性的天性總是促使著他努力壯大自己的家族——現在還只能算是家庭——並且希望世代香火不斷。放到非洲草原這種天性尤其明顯,雄性動物們無時無刻不在努力維護、擴張自己的地盤。這是刻在基因裏的天職使命。

是的,鬥爭,只有通過不斷的鬥爭才能鍛煉著兒女的能力!才能不被淘汰。作為一個很早就當家作主的人,作為一個敏銳察覺出世家腐朽傾向的人,池修之更明白競爭的重要性。

真是的,鄭琰對家人賢妻良母的樣子扮得久了,自己都快要忘記了這是個嗜辣的小瘋子。當年就是這樣的幹勁兒與活力讓他心折,如今情景再現,池修之尤其欣賞鄭琰的眼光與果斷,被她帶起了興致來,池修之認真地幫忙完善計劃:“寧可現在自己累一些,給孩子們早些發蒙,略大一些,不如……與岳父家裏的小東西們湊作一處,小的時候,親戚間互相照應也是好的。再大一點兒,他們六、七歲的樣子,我要多游說些人……嗯,要有一處宅院,專供讀書講學,先生原來的宅子就不錯,可以借用……延名師宿儒……可以帶書僮,絕不許有乳母……每日辰時入學,未時散學……”

鄭琰眼睜睜看著池修之拖了張紙來寫計劃,從學校的師資到建設,到學生的招收標準,再到中午包飯的夥食標準,再到課程安排,再到男女學生都要招收一些但是男女分班,還有課堂紀律、期中期末考試、要學什麽教材……

特麽這個世界上第一所小學不會就這麽誕生了吧?

就在鄭琰還在為“第一所小學的誕生”驚呆的時候,池修之已經用在太府鍛煉出來的細致把建校的預算都給算出來了,又用之前在大理混過的縝密思維制定了校規,還把需要聯系的老師、學生家長等等都列出了個大綱來。此情此景,令人無言以對。

池修之自己列著計劃,越寫越開心,寫得哈皮了還問鄭琰:“你想的點子,看看還有什麽要補充的嗎?”

鄭琰硬著頭皮來看,小學什麽的,她熟啊!在池修之殷切的目光之下吱吱唔唔地道:“地方選得不錯,鬧中取靜。這個,學生就二十個?咦?居然只分了男女班?”

“那是,不能白費了心力便宜了別人家的臭小子,咱們閨女給忘了啊。”池修之理所當然地道。

鄭琰把這個條款看了又看,提出了一些意見,就是按照她對穿越前的小學的記憶來說的:“要不要穿校服?再分個年級什麽的?”師資啊、教室啊連校醫、工友和停車場池修之都想到了,鄭琰能補充的也就是這些了。

不料池修之驚愕了:“什麽是校服?還有那個年級又是什麽?唔,”開始猜測,“校服就是衣服?各家自有衣服,這個不用咱們操心的。年級?這本來就是只收六七歲到十來歲的孩子的地方啊。學得好了,早日出師,學得次些,就多學幾年……”

弄了半天,這群“古人”的學習習慣跟所謂現代學校是不一樣的,現在分年級,“古代”對於年級的區別不是那麽嚴格的,有人智商高學得好,有人才智普通學得一般,還有一些冥頑不靈啥都學不好的,就不能一樣待。比如國子監,雖然也有個入學年限,卻是以最終考試為區分的,如果你驚才絕艷,就有可能及時被發掘,然後做官去了。如果你傻不楞登,幾次考試不及格就要被趕出去。學校是按照治經、治史這樣來分學生,即只分專業、分成績。

池修之的計劃裏,就是從小按專業來分,收學生的時候基本上各家都啟蒙了,都基本認識幾百上千個字了,接下來就是講專業知識唄——年紀是比較模糊的。像蕭覆禮啟蒙的時候都六歲了,池家姐弟一兩歲就拿著識字卡片認識簡單的字詞,再不講究一點的人家八九歲上才讀書也是有的,也有慣孩子慣得歷害、孩子又不樂意學的哪怕家裏有錢也可能是個半文盲——這個時代的教育就是這個樣子的。

此時之教育更多的是“師徒”式,老師更多的時候代表的是一種身份、一種社會關系而不是表示一種職業。鄭琰本人就是這麽長大的,只不過她選擇性地遺忘了這一點。

舊式的教育方法也好也不好,好的方面就在於它不強制學制,不限制學生的進度。壞的地方至少在鄭琰看來是沒有一個直觀的標準來衡量,為此鄭琰與池修之展開了討論:“照你這麽說,六、七歲的孩子要是學得好了,可與十三、四歲的同班,年紀差這麽大,除了學業,旁的時候能說到一塊兒去麽?”

“這有何難?能者無所不能,”池修之認為這個不是大問題,“能學得好,必是心智過人的,就不會只有一樣長處,哪怕只有這一項長處,也不該埋沒了。你也說了,到了朝廷上,誰管你年紀大小?年輕了還是毛病呢,不知道哪位老夫子看你不順眼就要來一句乳臭未幹……”

鄭琰本要說那是你不知道什麽叫高分低能,聽到最後又笑了:“你這是夾私貨呢,誰笑話你年紀小啦?你這是炫耀自己年少有為麽?”也把這一茬兒給丟開了,眼下不是討論細分年級的時候,客觀條件不允許嘛。這個時代講究個“學而優則仕”讀書出來最終的目的就是做官,甚至學而不優只要有背景也要仕那麽一仕,又不是後世有更多的職業可以選擇。管你是學寫文章還是學判案子的,大家殊途而同歸。

池修之擠著鄭琰的臉:“不許笑。”

鄭琰撓了他兩把,救回了自己的臉:“別鬧,說正事兒——也不能差得太大了,還是分一分吧,不按年紀分,就按學業來分,如何?”

“這個你卻是多慮了,真要到上學的時候,學得好的、學的差的自然而然就分了開來。”

至於校服,池修之說得跟鄭琰想的完全是兩個概念,池修之問得挺仔細。

鄭琰有了分年級的教訓,也不很堅持自己的看法了,隨口道:“就是,大家都是同學嘛,穿一樣的衣裳,像那麽一回事兒。我就看宮裏禦林也好,親衛也好,一溜兒的整齊,也不用攀比什麽的。”話一出口就知道自己傻,這年頭能讀起書上得起書,還能跟他們家熟的人,有幾個會在乎穿著上的這麽點兒錢?

不料池修之對這個說法非常感興趣:“這個有意思!”

“哈?”

池修之開心地抱著鄭琰啃了一口:“我家娘子最英明了!”興奮得兩眼放光,“到時候,嗯,兩三年後,咱們都來兼一課,如何?我自認熟讀本朝律法,娘子書畫雙絕。”

鄭琰似乎有些明白,又有些糊塗:“當然啦,若是找不到好老師,我寧可自己教一些呢。”

“來來來,咱們把計劃擬了,明天下了朝,晚上去跟岳父、先生商量商量,這是個好事兒呢。”

“……”好像不太對勁的樣子,哦漏!“我還要說呢,大郎過了年就七歲了,朝中也該定了太傅了,可他一個人在宮裏連個伴兒都沒有,是不是給他邀幾個同學一道學?不是什麽伴讀啊,就是同學!”

“娘子的意思,就跟這辦學校似的?”

“對啊。”鄭琰眨眨眼。

池修之開心得緊:“究竟選什麽人,還要仔細斟酌呢。”

“對啊對啊。”

鄭琰這時候還在傻讚成著,直到第二天被鄭靖業大力誇獎了,她才知道她辦了一件多麽恐怖的事兒。

兩人連夜商議出了學校的雛形,連地址都劃好了,把學校的大概模樣都有了腹稿,何處是琴室、何處是小校場、何處是教室、何處是醫務室……池修之最終同意把學生按照大致年齡,分為三個階段的班級——讓七歲的孩子跟十四歲的少年一起上課確實兒戲了一些,當然如果有神童,必須要特別對待。就等第二天向長輩匯報了。

次日,鄭琰因為跟池修之商議好了學校的事兒,心情特別好,上課時的態度也更好,讓蕭覆禮跟著開心了大半天,又納悶地問道:“先生什麽事這麽開心?”

鄭琰拍拍額頭:“光顧著高興了,忘了拿出來了。”把畫好的連環畫給拿了出來。

蕭覆禮沒見過畫得這麽逼真的鉛筆畫,驚訝地張開了小嘴,眼睛看得有點兒直:“這是給我的?真好看。”可憐的孩子有個苦逼的童年,就算他的童年不苦逼,鉛筆畫自從常弼死了之後也有十來年不曾流行在這世間了。

鄭琰拍拍他的腦袋:“往哪兒看呢?讓你看底下的字兒,你盯著畫兒幹什麽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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